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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風暴 Mai 6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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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運動和冷戰的一部分 | |||
日期 | 1968年5月2日-6月23日(1個月3周) | ||
地點 | |||
起因 | |||
目標 | |||
方法 | 佔領運動、野貓罷工、總罷工 | ||
結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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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突方 | |||
領導人物 | |||
傷亡 | |||
死亡 | 2人(僅5月25日)[1] | ||
受傷 | 887人以上(僅5月25日)[1] | ||
逮捕 | 1,000人以上(僅5月25日)[1] |
五月風暴(法語:Mai 68),也稱五月運動、五月革命和五月事件(法語:événements de mai-juin 1968),是1968年春夏之交法國發生的持續約七周的學生運動[2],在該次事件中出現了大量的總罷工、遊行、占領大學及工廠的行動,並導致法國經濟發展停滯[2]。抗議活動十分激烈,政府一度擔憂引起革命甚至內戰。夏勒·戴高樂在事件中秘密逃向德國,法國政府一度癱瘓。五月風暴與該時期世界其他地方的類似運動遙相呼應[3],而其中使用的歌曲、富有想像力的海報、街頭塗鴉和標語也在全世界引起了轟動[4][5]。
此次事件起源或可溯至一系列極左翼學生反對資本主義、消費主義、美帝國主義及傳統制度的罷課。法國警方選擇強硬鎮壓學生的示威,進而導致法國工會聯合會團結了一千萬工人發起同情罷工,占到當時法國人口的22%[2]。同情罷工的主要標誌是一系列去中心化的,團結了左翼政黨、學生和工會的野貓罷工[2]。這是法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總罷工,也是第一次全國性的野貓罷工[2]。
五月風暴的餘波至今仍影響著法國社會,它本身也被視作法國歷史的文化、社會及道德上的轉折點。當年的運動領袖之一的阿蘭·熱斯馬爾隨後指出運動本身「作為一場社會革命,而非一場政治革命」已經成功[6]。
事件背景
[編輯]輝煌三十年
[編輯]二戰結束後,法國進入了稱為「輝煌三十年」的經濟快速發展階段。在這三十年期間,法國經濟快速成長,並且建立了高度發達的社會福利體系[7]。法國人重新擁有世界最高的生活水準,工資大幅上升。許多農村人口遷移至都市,法國進入城市化社會。
頗具諷刺意味的是,1968年五六月間的社會危機[8]爆發於法國空前的繁榮十年之末。經濟層面,此時正值「輝煌三十年」巔峰期,國內生產總值年增長率穩定在5%左右[9]。1960年代按購買力平價計算的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年均增幅同樣高達5%[10]。生活質量也同步提升:1954至1968年間,擁有浴缸或淋浴設施的家庭比例從10%升至50%,配備衛生間的家庭比例從25%增至50%[10]。消費社會已深入人心,但人們尚未充分意識到其造成的全部影響及正在加劇的全球貧富差距失衡。
經濟危機
[編輯]法國社會非常不平等,吉尼係數居高不下,部分群體被排除在這輪快速財富增長之外[10]。這種增長還與1957年《羅馬條約》逐步建立的歐洲共同市場帶來的國際競爭加劇相關[11]。六國間關稅壁壘於1968年7月1日完全取消。在此背景下,薪資壓力與社會矛盾持續升級[9]:紡織、機械、冶金行業出現大規模工廠倒閉潮;47萬至50萬人口失業;500萬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200萬勞動者月薪僅400至500法郎。
早在前一年,法國經濟惡化的顯著徵兆已然顯現。失業人數持續攀升,青年群體首當其衝,政府不得不在1967年成立國家就業局[10]。1968年初失業人口已達50萬,失業率2%。1963年礦工大罷工昭示著採礦業在最終危機爆發前的困境。1966至1967年間,巴黎地區和各省罷工頻發。200萬勞動者僅能領取轉業最低保障金,包括大量產業工人、女性和移民勞工,他們被繁榮拒之門外。實際工資開始下降,勞動者對工作環境憂心忡忡。工會強烈反對1967年《社會保障條例》。棚戶區依然存在,最著名的楠泰爾貧民窟就矗立在大學生眼前。
即便特權階層也不乏憂慮:高等教育普及導致校園設施短缺、交通擁擠等問題凸顯。1967至1968學年,政府重提「擇校問題」制度,更使學生群體感到不安。
政治背景
[編輯]
從政治層面看,這場運動爆發時,自1958年建立的戴高樂體制已顯疲態。1965年法國首次全民直選總統中,戴高樂意外被法蘭索瓦·密特朗和讓·勒卡尼埃逼入第二輪投票。到1967年立法選舉時,戴高樂派在國民議會的多數優勢僅剩一席。中間派如瓦萊里·吉斯卡爾·德斯坦對當局的支持已附加批評性保留條件,基督教民主人士如讓·勒卡尼埃仍持反對立場,極右翼則因維希政權審判和「放棄」法屬阿爾及利亞而耿耿於懷。戴高樂派內部對保守色彩濃厚的喬治·蓬皮杜長期擔任總理日益不滿,而蓬皮杜自1965年起便與戴高樂存在隱秘的繼任者之爭。1968年5月13日遊行中「十年夠了!(Dix ans, ça suffit !)」[12]的口號,折射出民眾對戴高樂主政的普遍倦怠。
戴高樂的上台本身與特殊社會矛盾相關——1958年五月政變期間,他巧妙利用阿爾及爾軍人奪權後的亂局,以「救世主」姿態重掌權力。因此在反對者眼中,其政權合法性始終受「政變原罪」質疑。儘管戴高樂取得結束阿爾及利亞戰爭、完成去殖民化、解決金融危機、實現經濟持續增長等成就,且通過1958年法國憲法確立的半總統制強化行政權(包括總統普選直選和多次動用全民公投),但其威權作風仍引發日益強烈的批評。壟斷廣播電視的法國國家廣播電視公然成為官方傳聲筒,而巴黎警察局長莫里斯·帕蓬——1961年10月大屠殺和1962年夏洪地鐵站事件責任人——直到1967年才被左翼人文主義者莫里斯·格里莫取代。此外,戴高樂追求國際威望的民族主義政策,與其78歲高齡形成的守舊形象,同法國民眾對物質文化生活的期待日益脫節。1968年3月,皮耶·維昂松-蓬特在《世界報》的著名社論《法國感到無聊》中,援引拉馬丁在1848年革命前對基佐政府的預言,斷言「法國正在打哈欠」[13]。
作為左翼第一大黨的法國共產黨始終未能完成去史達林化。蘇聯和東歐的官僚主義體制令極左翼青年日益嚮往古巴或中國模式。與此同時,非共左翼勢力的分裂與信譽危機又為托派、毛派等「左翼小團體」在主流組織邊緣的滋長提供了空間。主要由中學生和大學生組成的,全國越南委員會等組織,通過反對越南戰爭中「美帝國主義」的抗議活動持續激發青年政治熱情。冷戰背景還催生了反核運動思潮。
克萊蒙費朗、南特、蒙彼利埃和南錫等大學在3月22日運動前就已躁動不安,該運動在早期傳單中明確提及這些先驅。
1968年2月,法國共產黨與法國社會黨合作成立了選舉聯盟,共產黨自此長期支持社會黨的候選人,而兩黨在該年二月的《二月宣言》中一致同意以聯合政府的方式讓法國總統夏勒·戴高樂和他的戴高樂黨下台[14]。
文化環境
[編輯]1968年五月風暴必須置於一個劇變的世界背景下理解。農村人口外流與城市化加速、生活水準顯著提高、國民教育與大學教育普及化、休閒娛樂文化與大眾媒體的興起,這些前所未有的變革在不到一代人的時間內集中爆發。
1960年代也是青年(占人口三分之一)確定自身政治文化地位的年代。青年文化通過專屬媒體(如諷刺雜誌《切腹》、先鋒雜誌《當前》)、熱門廣播節目(《嗨,哥們》)和偶像歌手(滾石樂隊、披頭四樂隊、強尼·哈立戴等)形成獨特身份認同。
但成人社會對青年群體的焦慮與訴求(尤其是性自由領域)反應遲鈍。法國雖在1967年12月簽署了《諾伊維特法案》批准避孕藥使用,但普及率仍有限。
宗教層面,梵蒂岡第二屆大公會議動搖與革新了法國的傳統天主教體系,尤其體現在公教進行會上。1964年起,代表大量青年基督徒的法國童子軍率先打破軍事化層級結構,推行團隊決策集體化。基督教學生青年陷入分裂,自1964年就需教會高層整頓。1965年10月23日,教皇保祿六世再次授權工人神父在工地工作。眾多信徒致力於革新教眾與教會權威的關係,重構教義實踐,甚至嘗試調和信仰與革命的關係。
社會學領域,1960年代群體動力學培訓已滲透至各類組織管理階層,公開辯論成為風尚。
但社會分野依然森嚴:92%的大學生來自資產階級,家長主義無處不在。1960年朗布依埃雖開設首家「國立男女混合中學」(今路易-巴斯坎中學[15]),多數學校仍男女分校。女生不得穿長褲,校園全面禁菸,大學男生禁止進入女生宿舍。
滯後的教育體制與青年渴望間裂痕日深。在哲學領域,多位思想家持續對該運動產生影響。佛洛伊德馬克思主義者威廉·賴希於1927年及1936年分別出版了英文版《性高潮的功能》和《性革命》;赫伯特·馬爾庫塞於1964年出版了法文版《單向度的人——發達工業社會意識形態研究》(1968年再版);情境主義國際成員也出版了一些著作:拉烏爾·瓦內格姆1967年《日常生活的革命》、居伊·德波1967年《景觀社會》及集體宣言《論學生生活的貧困——從經濟、政治、心理、性特別是智力層面分析及若干改善途徑》。此外,巴黎高等師範學院的共產主義哲學家路易·阿爾都塞培養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家,成為法國早期毛主義組織的雛形。但當時鮮有知名思想家親自參與運動——這場爆發令他們與世人同樣震驚。多數人初期持困惑、保留甚至敵對態度。
激進青年群體著迷於第三世界革命典範:胡志明、切·格瓦拉、菲德爾·卡斯楚成為精神圖騰,中國紅衛兵的崛起更昭示青年作為政治力量顛覆成人權威的可能性。他們同樣密切關注美國民權運動、靜坐示威及嬉皮士運動(特別是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學潮)。1968年4月,德國社會主義學生聯盟與西德當局的激烈衝突引發迴響。這些國際聯動將法國事件置於全球反抗譜系之中。
導火索
[編輯]參加3月22日運動的學生在接過多個小型團體(如情境主義者、勒內·里塞爾領導的「憤怒者」以及無政府主義者)的抗議旗幟後,於當日占領了楠泰爾大學行政大樓B棟頂層的教授會議室。學生的主要訴求是抗議兩天前在反越南戰爭示威活動中學生被捕事件[16]。1968年5月2日,楠泰爾大學組織」反帝國主義日「活動,勒內·雷蒙的課程因此被迫中斷。院長皮耶·格拉潘隨即決定通過行政手段關閉學院,此舉促使抗議運動於次日蔓延至拉丁區和索邦大學,標誌著五月風暴的正式開端[17][18][19]。
這場運動具有強烈的反權威主義特質[20],其政治理想深具自由意志主義色彩[21],強調個人自由,並對消費主義、威權主義和帝國主義展開尖銳批判。運動還涉及日常生活議題,包括爭取男生進入女生宿舍的權利以及性解放等訴求。
作為一場自發主義運動,3月22日運動通過系統性的直接行動(特別是占領行政建築)嶄露頭角,並通過向所有人開放的直接民主形式——全體大會發展壯大。該運動既拒絕被制度化為政黨組織,又推動著學生群體此時此地的自我組織進程[22]。


嚴格來說,這場運動並不存在所謂的「領軍人物」,它始終保持著「多元形態」且沒有中央組織架構。不過,參加運動的其中某些人後來被塑造為該運動的象徵符號——儘管他們的個人言論無法涵蓋運動內部的多元觀點,甚至某些人事後的論述存在重構歷史之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當屬塞爾日·朱利和丹尼爾·孔-本迪[23][24]。後者於1975年在德諾埃爾出版社率先出版自傳《大雜燴》,書中首次公開了已故攝影師吉勒·卡龍拍攝的經典照片《索邦大學前對峙防暴警察的丹尼爾·孔-本迪》,這張被用作書籍封面的影像後來成為20世紀傳播最廣的新聞圖片之一。
作家羅貝爾·梅爾(1949年龔古爾獎得主)作為楠泰爾大學英語教授,以長篇小說《玻璃背後》完整記錄了3月22日事件及其醞釀過程。這部作品不僅刻畫了眾多時代人物,更深入剖析了運動的社會根源與理想訴求[25]。關於事件本身的這部著作,可與克里斯汀·羅斯研究1968年至今五月風暴話語變遷的學術成果互為參照[26]。
這場運動的成因錯綜複雜。研究指出,戰後重建時期結束後,法國社會的人際關係與道德觀念日趨僵化,物質條件也開始出現惡化跡象。當時巴黎周邊遍布貧民窟(尤以楠泰爾為甚),前往新建校區的學生們首次直面貧困階層與工人階級的生存狀況。學生群體的不滿情緒,與產業工人多年累積的抗議浪潮最終形成共振。
事件發展
[編輯]再度升級
[編輯]總罷工
[編輯]事件後續
[編輯]各方反應
[編輯]事件影響
[編輯]文化作品
[編輯]參見
[編輯]註解
[編輯]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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