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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野嚴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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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野嚴九郎
藤野嚴九郎在仙台醫專任教時期的照片
性別
出生(1874-07-01)1874年7月1日
 大日本帝國敦賀縣坂井郡村(現福井縣蘆原市
逝世1945年8月11日(1945歲—08—11)(71歲)
 大日本帝國福井縣坂井郡三田町(現坂井市
國籍 大日本帝國
職業醫師、教師

藤野嚴九郎(日語:藤野厳九郎ふじの げんくろう Fujino Genkurō,1874年7月1日—1945年8月11日)日本福井縣人,日本醫生、教師,1874年出生於日本敦賀縣(後併入福井縣)一個醫生家庭。1896年,藤野嚴九郎自名古屋的愛知縣立醫學校(今名古屋大學醫學部)畢業,後經敷波重治郎介紹任教於仙台醫學專門學校(今東北大學醫學部)。在仙台醫專任教時期,藤野嚴九郎曾特別關照當時在仙台醫專留學的中國學生周樹人(魯迅)。魯迅後來將這段經歷寫成紀念文章《藤野先生》,藤野嚴九郎因而聞名。

藤野嚴九郎在仙台醫專任職至1915年。1915年,已成為東北帝國大學醫學專門部的仙台醫專升格為東北帝國大學醫學部,藤野因沒有取得帝大學位也沒有留洋經歷而被東北帝大方面解聘。失去教師工作的藤野幾經輾轉,回到家鄉當起鄉村醫師。1945年8月,藤野嚴九郎病逝於福井縣坂井郡三田町,享年71歲。

早年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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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4年7月1日,藤野嚴九郎生於敦賀縣(後為福井縣蘆原町下番)[1]。家裏是福井縣坂井郡五代行醫的「蘭醫」世家(蘭醫是指17世紀由荷蘭人傳入日本的歐洲醫學)[2],從江戶時代初期便開始行醫[1]。藤野嚴九郎的多位祖先曾到大阪蘭學大師學醫[2]。他的祖父與父親都以學習研究「蘭學」著稱[1]。福井縣是個風氣保守的舊藩,民間重視以朱子理學為基礎的舊藩學。藤野嚴九郎故居一層客廳正中,掛着一幅將近2米高的掛軸,是《孝經》十八章的全錄。藤野嚴九郎直到45歲才迎來第一個兒子,兩年後再得一子,藤野要求兩個兒子每日清晨坐在《孝經》前朗誦一遍,不讀完不許吃早飯[2]

藤野嚴九郎到上學年齡後,進入丸岡町的平章小學學習。當時,日本的初等教育制度尚不完善,於是他同時在畢業於福井藩校的野坂源三郎老師的私塾學習漢學與練字、算盤。此後,藤野嚴九郎又到三國町的龍翔小學(現三國南小學)學習[1][2]

小學畢業後,藤野嚴九郎到福井縣尋常中學學習。二年級一結束,1892年他就進入名古屋的愛知縣立醫學校(今名古屋大學醫學部)。1896年畢業後,留在該校解剖教研室,從助手一直升至助教諭。1897年辭職,考取醫師執照,並到東京帝國大學醫學部進修一年。在此他結識了敷波重次郎(後改名為敷波重治郎),敷波重次郎也是1897年辭去自己的助教職務,來東京帝國大學醫學部同一個解剖學部門進修。後來,藤野嚴九郎邊在第四高等學校醫學部擔任人壽保險公司的專屬醫生,邊在東京帝國大學從事解剖學研究[1][2]

仙台醫專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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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年前後,藤野嚴九郎向金澤第四高等學校求職,但收到拒信,後又托大澤岳太郎教授給已入職仙台醫學專門學校(今日本東北大學醫學部)的敷波重次郎寫信,要求其向校長推薦。經敷波重次郎力保,藤野於1902年入職仙台醫學專門學校擔任講師,與敷波重次郎共同講授解剖組織學課程。1904年7月升為教授。從1902年起,新生一年級的級長(班主任)由敷波擔任,藤野任副級長,這種搭配持續到1915年藤野去職[2]

中國浙江省杭州市曲院風荷公園中的福井·杭州友好公園內的詩碑,題為《讀白居易之詩懷魯迅君》,內容是「三五夜中新月色,二千里外故人心」,落款「藤野嚴九郎書」。該碑文由福井市漢學史學家青園謙三郎在藤野嚴九郎的手跡中選字,並配白居易詩句而成。「福井·杭州友好公園」是為紀念1988年11月23日福井市與杭州市結為友好城市,由福井市提議在杭州西湖畔建立,福井市市長酒井哲夫親自題寫園名[3]

1904年9月,僅比藤野小7歲的中國學生周樹人(魯迅)入仙台醫學專門學校學習。當時仍由藤野嚴九郎和敷波重次郎分任解剖學授課任務。1904年9月13日星期二,仙台醫學專門學校1904級新生開課第一天,第一堂課是敷波的組織學理論,下午第六堂課是藤野的解剖學史。藤野作為副級長的職責之一是擔任學生在外租房的保證人,兼管學生生活。周樹人先是住在「佐藤屋」旅館,條件不錯,「但一位先生卻以為這客店也包辦囚人的飯食,我住在那裏不相宜,幾次三番,幾次三番地說。我雖然覺得客店兼辦囚人的飯食和我不相干,然而好意難卻,也只得別尋相宜的住處了。」(語出《藤野先生》,這裏的「一位先生」就是藤野。)周樹人對藤野的這一好意安排是很抗拒的[2]

當時,敷波重次郎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學術明星,在學生中人氣很高,而同樣來自北陸地區的藤野嚴九郎說話時在文言文腔調里還夾雜着濃重的北陸口音,在普遍崇洋的學生中受到輕視和孤立。藤野在教授中是最下層的十二級,月薪僅六百元。其他教授每天都坐人力車到校,只有藤野步行上班。1904年的十名教授中,有六人畢業於東京帝國大學,二人有外國留學經歷,藤野則屬於出身最不好(愛知醫學校)的,和他同樣出身的田代講師在職到德國取得了醫學學位,因此每月比藤野多領四百元。藤野曾打聽留學德國的可能性,後因口語能力不行而放棄[2]

周樹人感念藤野的一點,是藤野對學生課堂筆記的認真批改。當時仙台醫專沒有指定教學用書,學生將老師的課堂講義抄下以備後用,老師負責通過批改學生課堂筆記來掌握學生的學習近況。周樹人(魯迅)寫作《藤野先生》時,以為仙台時期的課堂筆記已遺失,但1951年六本筆記在其紹興老家被發現,現存北京魯迅博物館。筆記內容是敷波講授的骨學、韌帶學、內臟學、感覺器學,藤野講授的肌肉學、血管學、神經學,佐野喜代作講授的有機化學。雖然魯迅筆記中敷波講義佔比例最大,但可辨認的批改筆跡絕大部分是藤野的[2]

藤野在教解剖學時,評分十分嚴格,敷波將解剖學課程的評分事務交給了藤野,結果解剖學成了一門「落第坑」。每年在這門課上不及格的學生都會佔三分之一。學校規定,有兩科成績為丁或有一科成績為戊(50分以下)者就要留級。在1904至1905學年有20個同學留級,許多留級生都對藤野抱有怨恨。在第二學年開學時,部分留級生為發泄對藤野的不滿,將怒火燒向中國留學生周樹人身上,誣陷藤野向周樹人漏題。然而,周樹人在仙台醫專唯一的不及格便是由藤野給出的解剖學分數。1904級學生第一學年三個學期的成績表顯示,周樹人的學年成績在142人中排第68位,最高的是三好愛吉講師的倫理學83分,第二是敷波的組織學72.7分,最低分是藤野給出的解剖學成績,三個學期分別為60分、60分、58分,平均59.3分(丁)。雖然謠言很快被澄清,但此事加深了周樹人心中「弱國子民」的屈辱感,使他領悟到即便逃避到仙台也仍是逃無可逃,遂產生了厭棄仙台的想法[2]

1906年3月,周樹人自仙台醫專退學,臨走前他到藤野家辭行,藤野送給他一張寫有「惜別」的照片,後來被他掛在北京寓所書桌對面的東牆上,時時令他「忽又良心發現,而且增加勇氣」[2]。周樹人離開仙台後,藤野繼續在仙台醫專任教,對在周樹人以後來仙台醫專的中國留學生表示了同樣的善意,如今藤野嚴九郎紀念館中還保存着其他中國留學生的信及賀年卡[1]

1907年,設在仙台的東北帝國大學(現東北大學)開學[1]。1915年,仙台醫專併入東北帝國大學,升格為東北帝國大學醫科大學,校方在學歷上要求凡沒有留洋經歷的教師一律不續聘。仙台醫專原有十六名教授,僅六人留任,其中包括留學德國的敷波。而既未留洋又無帝國大學醫科學位的藤野被判定為不具備大學教授資格,只好自動辭職[2]

回鄉行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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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設於紹興魯迅紀念館的藤野嚴九郎雕像

藤野辭職後,先到東京進修臨床外科[2],曾在東京三井會社的一家慈善醫院做全科醫生[4]。後又輾轉多地,本想尋找可繼續教授解剖學的學校,但一直沒找到。為此藤野決定做開業醫生[1][2]。起初他幫二哥明二郎給人看病。在夫人梨花病逝後的第二年,藤野與文子再婚,同時在福井縣三國町開了耳鼻科診所。但是二哥在一年後猝死,他又回到下番繼承二哥的事業。藤野與文子生了兩個孩子,長子恆彌、次子龍彌。藤野在下番行醫達十年以上,受到村民們認可。許多友人回憶藤野時都提到他「有諾必行,行必盡力」的傳統美德[1]

1917年之後,藤野就和原仙台醫專的學生們失去了聯繫。1926年,周樹人(魯迅)發表《藤野先生》。1935年6月26日,魯迅在致山本初枝夫人的信中說:「藤野先生是大約三十年前仙台醫學專門學校的解剖學教授,是真名實姓。該校現在已成為大學了,三四年前曾托友人去打聽過,他已不在那裏了。是否還在世,也不得而知。倘仍健在,已七十左右了。」[2]1934年,岩波書店計劃在「岩波文庫」收入魯迅作品,編為一冊,並由詩人佐藤春夫增田涉翻譯。增田涉致信魯迅,問應收入哪些作品,魯迅回信說:都可以,只要你們覺得好就收;不過只是希望能收入《藤野先生》。該意見被岩波書店接受[1]。1935年增田涉到中國上海訪問,魯迅表示希望將《藤野先生》增補進去,他拿着藤野的照片給增田涉看,問道:「老師現在不知狀況如何?大概可能已經去世了吧?不知道有沒有他的家屬的消息?」[2]

1935年6月,「岩波文庫」的《魯迅選集》出版。這時,藤野的兒子恆彌已進入第四高等學校。該校由恆彌在福井中學時代的老師菅好春擔任國語與中文老師。菅教諭讀《魯迅選集》時,發現《藤野先生》說的是藤野嚴九郎的故事,便通知了恆彌。藤野由此得知以前的中國留學生周樹人已成為作家魯迅,並寫有《藤野先生》紀念自己[1]

1936年底周樹人(魯迅)去世的消息傳到日本。此後魯迅的同班同學小林茂雄從敷波那裏打聽到藤野的住址。1937年4月,小林茂雄寫信給藤野報告魯迅的死訊,自此才恢復了師生聯絡[2]。1936年的一天,由於得到了一份刊登着魯迅去世消息的雜誌,生於福井的新聞記者坪田利雄等三人拜訪了藤野,藤野得知魯迅去世的消息後很感慨。對藤野的訪談以《謹憶周樹人君》為題發表在昭和十二年(1937年)三月號的《文學案內》雜誌上[1]

魯迅去世後不久,1937年日本侵華戰爭全面爆發,時局動盪。據藤野兩個兒子的老師竹內靜回憶,關於日中戰爭,藤野曾說:「你們記住,中國乃將文化教於日本之先生,這樣的戰爭必須早日停止。」藤野的大兒子恆彌自東北帝國大學醫學部畢業後,進入航空醫學研究室,後被徵兵成為軍醫,在軍中患病,1945年1月1日在廣島陸軍醫院病逝[1]

日本福井縣蘆原市的藤野嚴九郎紀念館

1945年8月10日黃昏,藤野去自己的診所。見他很疲憊,診所的房東勸他就近住下,但在赴好友土田家的途中,藤野暈倒。雖經親友中的醫生治療,但1945年8月11日(日本投降的4天前)上午十點,藤野仍因年邁體衰而逝世,享年71歲[1]

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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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在中國和日本,對魯迅的仰慕與日俱增,藤野作為魯迅的恩師也隨之為人矚目。1956年,魯迅遺孀許廣平為出席禁止原子彈世界大會初次來到日本,按預定計劃,在訪問福井時要祭拜藤野的墓,但因連日的歡迎活動導致過度疲勞,她只好托魯迅的老朋友內山完造代為祭拜,許廣平寄給內山完造一封信,內山完造在藤野墓前朗讀了此信[1]

1960年,仙台建立了「魯迅之碑」,並於1961年4月舉行揭幕式。受到該碑啟示,福井縣於1964年在足羽山上建立了「惜別」碑,碑名出自藤野贈魯迅照片上的親筆題名。1980年,在藤野的出生地蘆原下番,建立了由魯迅之子周海嬰書寫的「藤野嚴九郎碑」[1]。1983年5月18日,因有魯迅與藤野的淵源關係,藤野的家鄉蘆原町(現蘆原市)與魯迅的家鄉紹興市結為友好城市[1][5]

1984年7月,藤野的故居被修復改造成藤野嚴九郎紀念館[6]。後來還建立了蘆原國際交流中心[1]。日本東北大學設立了「東北大學藤野先生獎」[7]。《藤野先生》是中日兩國的中學語文課課文,這使藤野的名字在中日兩國廣為人知。1970年代以來,竹內好翻譯的《藤野先生》先後被日本築摩書房三省堂選為「高中國語教科書」的現代文課文[2]。2006年,北京魯迅博物館和藤野的家鄉福井縣蘆原市分別向東北大學贈送了魯迅和藤野的胸像[7]

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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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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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趙建中. 鲁迅与藤野严九郎的故事. 人民網. 2016-05-3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7-11-07). 
  2. ^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吴真:被鲁迅记忆抹去的敷波先生. 觀察者網. 2017-11-0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8-06-15). 
  3. ^ 李康達,中日友情凝鑄一園——「福井·杭州友好公園」小記,風景名勝1997年第02期
  4. ^ 藤野先生后来做啥去了?. 新民晚報. 2017-09-0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9-09-04). 
  5. ^ 紹興與日本蘆原町(現蘆原市)[永久失效連結] 紹興政府網站
  6. ^ 藤野厳九郎記念館. [2008-03-07]. (原始內容存檔於2007-08-11). 
  7. ^ 7.0 7.1 「惜別」之後100年魯迅和恩師的再會 讀賣新聞(有藤野的照片)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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