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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写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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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中的大写数字是为避免日常使用中数字遭到篡改(例如笔画过于简单的“一”、“二”、“三”便很容易遭到恶意篡改)而设计出的一套汉数字系统。因交易中利益攸关,这套数字系统也就往往被使用以避免数字被加笔改数。

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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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文书《唐天宝四载河西豆卢军和籴会计牒》(P.3348v)中的大写数字实例
敦煌残卷中用大写数字写的九九表(P.3453v)

虽然旧时对于大写数字的起源有武则天说、朱元璋说等,如顾炎武《金石文字记》卷三就说:“凡数字作壹贰叁肆捌玖等字,皆武后所改”。但近几十年来不断发现的先秦简牍显示,早在先秦时期大写数字便已被使用。[1]清华简中《程寤》的竹简背面中央就记有大写数字,可能是排序号码。[2]又如清华简中的《越公其事》篇中“一二弟子”写作“壹弐弟子”等。[1]

李零认为,“战国时期是商业活动和法律行为十分活跃的时期,当时的各国,其数字用字差不多都有繁化的别体,特别是极易添加笔画和相互混淆的‘一’、‘二’、‘三’,尤其如此。”[3]但当时使用大写数字的目的比后世要复杂,目的也不仅限于防伪,所用代替数字的“大写数字”也并不唯一。[1]

现在发现的东晋十六国时期文书中,也有使用大写数字的例子,如吐鲁番出土文书北凉神玺三年(399)仓曹贷粮文书》:“”今贷柒石……拾斛,秋熟还等斛“,又如哈拉和卓九一号墓出土的《奴婢月廪麦帐》:“(前缺)合给肆斛贰斗。奴文德、婢芳容二人,人日禀麦五升,合给麦叁斛。奴子虎生一人,日给禀麦二升,合□□陆斗。都合柒斛拔(捌)斗,请纪识。”等等。[4]

在唐代的敦煌文献吐鲁番文书中,大写数字极为常见,除算经之类的数学文献外,会计账目、借贷契约的钱物数量、规格乃至期限等事项,也都已普遍使用大写数字记录。[5]又如,斯文赫定安博尔特(Nils Ambolt)等人在和田得到的《于阗巳年(801)十一月至十二月于阗六城百姓纳进奉𫄨䌷抄》(Hedin 16)是于阗语、汉语双语的文书,其中汉语部分有“六城潘野娑捈、可里没梨共纳进奉𫄨䌷肆拾陆尺”、“六城南牟没纳进奉𫄨䌷壹丈捌尺伍寸,又贰丈贰尺伍寸,又贰丈叁尺贰寸,又纳贰丈肆尺,又贰丈贰尺壹寸,又叁丈陆尺贰寸”等语。[6]宋代碛砂藏的跋尾,也多用大写数字,其中贰也写作“弐”,而肆的字形将左侧的“镸”替换成了“丨丿”,徽州契约文书中也出现了这种肆的写法。[7]

大写数字因为书写繁琐,后来也出现了简化的现象,如在明清的徽州契约文书中,壹也写作“壱”或“乙”,捌写作“拐”,柒写作“㭍”或仅有一点的“㭍”等等。[8]

大写数字的使用也传到了朝鲜半岛、日本等地,如韩国庆州雁鸭池朝鲜语안압지182号木简上就有“宝应四年”(公元765年)、“壹贰叁肆伍”等字样。[9]日本8世纪初的《大宝律令》规定公文书的账簿必须使用“大字”,即大写数字。[10]正仓院所藏天平时期(729-749年)的户籍及账簿中,也有使用大写数字的实例。[11]

大写数字一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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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汉字 日文汉字
简体小写数字 繁体小写数字 大写数字 二简字大写数字 小写数字 新字体大写数字 旧字体大写数字
贰/貮 /
叁/參/叄 / /
亿

相关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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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支票或收据等金额大写数字,末数之后会加上“元整”或“元正”。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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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 1.1 1.2 葛亮. 汉字再发现 从旧识到新知. 上海: 上海书画出版社. 2022.11: 62–63. ISBN 978-7-5479-2884-4. 
  2. ^ 汤浅邦弘. 白雨田 , 编. 竹简学 中国古代思想的探究. 上海: 东方出版中心. 2017.01: 70. ISBN 978-7-5473-1066-3. 
  3. ^ 李零. 郭店楚简校读记 增订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7.08: 54-55. ISBN 9787300084268. 
  4. ^ 张涌泉. 汉语俗字研究(增订本). 商务印书馆. 2010: 367-373. ISBN 978-7100066204. 
  5. ^ 张小虎. 敦煌算经九九表探析. 温州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 2011-04, 32 (2): 1–6. ISSN 1674-3563. CNKI WZSF201102000需注册账号查阅. 
  6. ^ 荣新江. 和田出土唐代于阗语汉语文书. 北京: 中华书局. 2022.09: 120–126. ISBN 978-7-101-15857-1. 
  7. ^ 李俨; 钱宝琮. 李俨钱宝琮科学史全集 第8卷. 沈阳: 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8.12: 422. ISBN 7-5382-4807-2. 
  8. ^ 储小旵:论徽州契约文书文本的主要特征 载 娄育,李超,储小旵 (编). 汉语史新视阈. 厦门: 厦门大学出版社. 2019.06: 454. ISBN 978-7-5615-7410-2. 
  9. ^ 손익영. 신라시대 ‘책사’ 있었다. 경주신문. 2011-01-24 [2024-01-2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4-01-24) (韩语). 
  10. ^ “凡そ是れ簿帐…の类の数有らむ者は、大字に为れ”‘正仓院文书の世界’丸山裕美子著、中公新书2054、2010年発行、75页
  11. ^ “正仓院文书の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