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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雷斯頓潘斯戰役

坐标55°57′18″N 02°57′35″W / 55.95500°N 2.95972°W / 55.95500; -2.95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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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雷斯頓潘斯戰役
1745年詹姆士黨叛亂的一部分

為紀念這場戰役而豎立的石碑
日期1745年9月21日
地点
结果 詹姆士黨勝利
参战方
詹姆士黨 大不列顛王國 英國政府
指挥官与领导者
兵力
约 2,400—2,500人 约 2,190人 [a][1]
伤亡与损失
105—120人傷亡[2]
  • 300—500人傷亡
  • 500—600人被俘
评定时间2011年3月21日
參考編碼BTL16

普雷斯頓潘斯戰役(英語:Battle of Prestonpans,又名格拉斯謬爾戰役(英語:Battle of Gladsmuir)),發生於1745年9月21日東洛錫安普雷斯頓潘斯英语Prestonpans附近,是1745年詹姆士黨叛亂期間首次關鍵戰役。

詹姆士黨人在斯圖亞特流亡領袖查爾斯·愛德華·斯圖亞特喬治·莫瑞英语George Murray (general)的率領下,擊敗約翰·科普英语John Cope (British Army officer)率領的政府軍,後者缺乏經驗,面對高地衝鋒英语Highland charge時一觸即潰。這場戰役持續不到三十分鐘,極大鼓舞了詹姆士黨人的士氣,英國政府也開始將叛亂視為嚴重威脅。

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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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持續到1745年初時,大部分的本土英軍都已派往法蘭德斯。受1745年4月法軍在豐特努瓦戰役勝利的鼓舞下,查爾斯·愛德華·斯圖亞特於同年7月航向蘇格蘭以求藉此機會奪位。[3]7月23日,當他在外赫布里底群島埃里斯凱島登陸時,大多數聯繫人建議他返回法國,但最終仍有夠多人被說服,其中最重要的人物是洛希爾的唐納德·卡梅倫英语Donald Cameron of Lochiel,因為其麾下人數在詹姆士黨人中的比例最高。8月19日,他們於格倫芬南英语Glenfinnan正式發起叛亂。[4]

蘇格蘭的政府軍指揮官約翰·科普英语John Cope (British Army officer)爵士是位能幹的軍人,麾下約有三千至四千人,但他們大多是毫無經驗的徵召兵。約翰因缺乏情報及建議而受阻,特別是來自蘇格蘭事務大臣特威德代爾侯爵英语John Hay, 4th Marquess of Tweeddale的影響,後者持續低估叛亂的嚴重度。[5]確認查爾斯所部的位置後,科普將他的騎兵及砲兵駐紮在史特靈並交由托馬斯·福克英语Thomas Fowke指揮,然後率部向科里亞拉克隘道英语Corrieyairack Pass進軍,那是西部高地及低地間的主要通道。科普若控制當地,將能封鎖通往東蘇格蘭地區的路線,然而他卻發現高地人部隊已經攻占當地,只好於8月26日撤往印威內斯[6]

詹姆士黨的目標直到九月初前仍不明確,當時科普得知他們正在利用軍事公路英语old military roads of Scotland網向愛丁堡推進。科普認為,搶先抵達愛丁堡的唯一途徑是通過海路,因此他下令部隊在亞伯丁登船。9月17日,他們在丹巴爾下船。但柯普又一次太慢了,當天稍早查爾斯已率軍進入蘇格蘭首府,儘管政府軍仍控制愛丁堡城堡[7]

戰役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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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雷斯頓潘斯戰場;科普的部隊原本面向南方,前面有片沼澤地(以藍色標記),然後沿著特蘭特至科肯齊馬車道英语Tranent to Cockenzie Waggonway向東

科普在丹巴爾與福克所部及騎兵會合後,前者對自身實力有信心,能輕易地擊敗不到兩千人且缺乏裝備的詹姆士黨軍。[8]與此同時,查爾斯指揮部隊自愛丁堡像東進軍,兩軍於9月20日正式碰頭。科普將他的部隊面朝南部署,正前方有個沼澤、右翼則有公園牆保護,而大砲則部署於特蘭特至科肯齊馬車道英语Tranent to Cockenzie Waggonway堤防的後方,該馬車道穿越整個戰場。[9]

1746年設立的軍事法庭審視了科普的作為,認為他對戰場的選擇是正確的,且認為其部隊的部署也是恰當。[10]然而,多種因素損害了該判決,例如包括詹姆斯·加德納英语James Gardiner (British Army officer)在內的一些高級軍官素質低下:9月16日,詹姆斯·加德納麾下的龍騎兵英语13th Hussars在所謂的科爾特布里奇坎特(Coltbridge Canter)中,因一小隊高地人部隊在前而驚慌失措地逃跑了。[11]此外,大多數科普指揮的步兵都經驗不足。拉塞爾團英语47th (Lancashire) Regiment of Foot直到五月前,都還一直致力於洛蒙湖附近建造軍用公路。[12]最後,他借來的水手砲兵[13]訓練素質極差,以至於他派往愛丁堡城堡求援的訊息發出後,未能收到任何增援。[14]

查爾斯意圖立即進攻,但莫瑞爭論道,他們的衝鋒行動會被科普中路前方的沼澤地所阻,使高地人部隊暴露於科普部隊強大火力之下。[15]儘管莫瑞的評論是正確的,但這是他們首次的激烈爭論,後來演變成一系列的不和,並最終削弱了詹姆士黨領導層的團結。莫瑞說服多數人只有攻擊科普暴露的左翼才有成功的可能,一名熟悉當地的農夫之子羅伯特·安德森(Robert Anderson),則告訴他了穿越沼澤地的路線。凌晨4點,詹姆士黨部隊全軍併成三排,開始沿著科普陣地以東的里根黑德隘道進軍。[16]

為避免敵軍突然夜襲,科普持續點燃陣地前的篝火,並派遣至少200名龍騎兵及300名步兵作為哨兵。數日前,克倫尼的麥克弗森英语Ewen MacPherson of Cluny率領一支勞登的高地人英语Loudon's Highlanders連隊自科普方叛逃。其餘三個連隊則被派去守衛科肯齊和塞頓港英语Cockenzie and Port Seton的輜重存放區,另約100名志願兵遭撤下,直到第二天早上回到崗位而錯過戰鬥。[14]得知哨兵回報詹姆士黨的動向後,科普有足夠時間將他的部隊轉向面東(如地圖所示),並重新部署麾下火炮。當高地人部隊開始衝鋒時,他的炮兵卻逃跑了,留下火炮讓他們的長官們射擊。[17]

特蘭特至科肯齊馬車道英语Tranent to Cockenzie Waggonway遺跡

側翼的兩個龍騎兵團驚慌失措並騎馬逃竄,留下身負致命傷的加德納在戰場上。後來他從戰場被抬到特蘭特英语Tranent,並於當晚在那裡去世。龍騎兵的逃跑導致中路步兵暴露開來,使後者遭到三面火力夾擊,不到十五分鐘就被擊潰。由於公園的圍牆阻擋了他們的退路,大多數人都被俘虜。但當高地人部隊停下來搶劫輜重隊時,少數人逃脫了。政府軍的損失大約是300—500人死傷及另有500—600人被俘,俘虜大多因節省伙食開銷而被釋放。詹姆士黨人則約有35至40人戰死,以及7、80人負傷。[2]

普雷斯頓潘斯戰役期間,高地人部隊發起衝鋒(1745年—1746年間的鉛筆畫)

砲兵指揮官懷特福德中校(Lieutenant-Colonel Whitefoord)被他的砲手拋棄,後來因弗納海爾的史都華(Stewart of Invernahyle)饒了他一命後,他毫髮無損地離開了戰場。1746年,史都華在卡洛登戰役中被俘,懷特福德為其求情赦免,以回報當初前者的不殺之恩。[18] 科普和福克及拉塞爾一同逃跑,後者也是拉塞爾團中少數逃脫成功的人之一。他們隔天逃到特威德河畔伯里克時,僅剩450名倖存者。[19]

後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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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役發生數小時後,科普寫信到特威德代爾,否認對敗戰負有責任:「我無法責怪自己;敵人進攻的速度比我們所能描述的要快...這也是我們士兵陷入毀滅性恐慌的原因。」[20]他與福克及拉塞爾等人隨後便被軍事法庭審判,而後法院裁定此役之敗乃「個別士兵可恥的行為」所致,因此三人最終都獲無罪,然而科普再也未能擔任高階指揮官。[21]

約翰·科普英语John Cope (British Army officer)爵士在後續軍事審判中下莊,但普雷斯頓潘斯終結了他的職涯

1689年的基利克蘭基戰役英语Battle of Killiecrankie顯示,即便是經驗豐富的士兵也難以抵擋兇猛的高地衝鋒,普雷斯頓潘斯戰役和1746年1月的福爾柯克謬爾戰役英语Battle of Falkirk Muir又再次加強了這教訓。高地衝鋒的弱點是如果初次衝鋒失敗,高地人部隊將沒有足夠裝備來守住陣地。同年4月的卡洛登戰役中,坎伯蘭公爵的部隊因已接受過反制這項戰術的訓練,從而對蘇格蘭軍造成重大傷亡。[22]

詹姆士黨這場勝利,意味著叛亂現在受到了更加重視。10月中,兩艘法國船隻抵達蒙特羅斯,帶來了金錢、武器及使者埃吉耶侯爵英语Alexandre Jean-Baptiste de Boyer, Marquis d’Éguilles[23] 昆布蘭公爵及其麾下12,000名部隊自法蘭德斯地區召回,其中還包括6,000名德意志傭兵,後者在科普逃回特威德河畔伯里克的數天後抵達。[24]這批部隊6月時在圖爾奈被俘英语Siege of Tournai (1745),隨後在同意不與法軍為敵的條件下獲釋,便立即投入鎮壓叛軍。[25]

查爾斯王子和莫瑞勳爵此役前的爭論,成為日後緊張關係中的首個插曲,而詹姆斯黨議會在接下來的六週內也一直在爭論戰略。推翻《1707年聯合法令》是蘇格蘭詹姆斯黨獲得支持的重要因素,此役勝出後使其成為可能,而他們也希望鞏固其地位。查爾斯和其流亡參事認為,必須推翻漢諾威政權才能確保聯合法令的終結,因此他們必須入侵英格蘭。查爾斯向蘇格蘭人保證後續英法兩軍的支援後,後者最終同意並於11月4日離開愛丁堡,四天後進入英格蘭地區。但政府軍在羅傑·漢達賽德英语Roger Handasyd將軍的率領下,於14日重奪愛丁堡。[26]

向南進軍的同時,議會也每天討論戰略。12月5日,在德比會議上,絕大多數的議員都建議撤退,只有查爾斯是唯一反對撤退的重要人士。儘管有大量人群前來觀看,但仍沒有跡象表明法軍會如承諾的那樣登陸,也只有曼徹斯特提供了大量新兵。普雷斯頓作為1715年時的詹姆士黨據點,也支援了三支部隊。[27]另一支法國補給車隊抵達蒙特羅斯的消息,似乎證實了最初應留在蘇格蘭選擇,而詹姆士黨也在第二天就向北進發。[28]最後,詹姆士黨在1746年4月的卡洛登戰敗後,叛亂也宣告結束。

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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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德納上校紀念碑,他因陣亡而成為不從國教的烈士
標示特蘭特至科肯齊馬車道英语Tranent to Cockenzie Waggonway的銘牌,當年普雷斯頓潘斯戰役雙方就是穿過馬車道交戰

1953年,戰役發生地附近豎立了紀念雙方陣亡人員的紀念碑,並設有煤爐英语Spoil tip供旅客觀賞。[29]2006年,「1745年普雷斯頓潘斯遺產信託」("Prestonpans 1745 Heritage Trust")設立,以提供這場戰役的相關資訊,且戰場遺址被納入蘇格蘭歷史戰場名錄英语Inventory of Historic Battlefields in Scotland並由蘇格蘭歷史環境局維護。[30]2019年,政府提議建立新的遊客中心,永久收藏普雷斯頓潘斯掛毯,該掛毯描繪了戰役前夕發生的事件。當地已部分被開發用作住宅區,科肯齊發電廠英语Cockenzie power station也曾坐落於此。[31]

人們對與這場戰役及科普的角色,普遍來說很大程度受到第三方描述的影響,這些三方來源都沒有在場,其中還有人在戰役當時仍未出生。1747年出版的《加德納上校的生活》(英語:Life of Colonel Gardiner)一書中,不從國教的牧師陶德瑞將改信福音主義的加德納描繪成英雄,並特別透過嘲笑科普來達成目的。這個歷久不衰的迷思,直至今日仍被傳誦。[32]華特·史考特爵士於1817年著作的《威弗利》中,加德納也是該小說中的人物,主角是位詹姆士黨人。加德納的英勇犧牲使主角確信,未來屬於聯邦而非斯圖亞特王朝。[33]19世紀中葉,人們建立了方尖碑來紀念加德納。[34]

史考特也對馬克·克爾勳爵英语Lord Mark Kerr (British Army officer, born 1676)經常被引用但不準確的評論負責,後者說科普是第一位帶來自身敗戰消息的將軍。[35]這場戰役最著名的遺產或許是當地農民亞當·斯基文英语Adam Skirving創作的兩首歌曲[b]:分別是《特蘭特·繆爾》("Tranent Muir")及更為有名的《嘿,約翰尼·科普,你醒了嗎?英语Hey, Johnnie Cope, Are Ye Waking Yet?》,後者是首簡短、朗朗上口但大多不符合歷史事實且侮辱科普的歌曲;詩人羅伯特·伯恩斯為這首歌詞曲譜曲,但不若斯基文的原作出名。部分蘇格蘭軍團至今仍在使用該曲作為起床號;1944年6月6日,第51高地師在諾曼底登陸朱諾海灘英语Juno Beach時,也演奏了該曲。[36]

部分政府軍在被俘後變節,改效力於詹姆士黨的阿平的斯圖亞特軍團(Stewart of Appin's regiment),當中也包含李軍團英语44th (East Essex) Regiment of Foot中的艾倫·布雷克·斯圖爾特英语Alan Breck Stewart士兵。羅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作家在其1886年的小說《綁架英语Kidnapped (novel)》中,將其設為主要角色。[37]時代電視劇異鄉人:古戰場傳奇》中,普雷斯頓潘斯戰役也出現在該劇第二季的第10集。[38]

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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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莫瑞團:580人;拉塞爾及吉斯團:570人;李團:291人;高地人部隊:183人;加德納及漢密爾頓龍騎兵:567人
  2. ^ 當天晚些時候他曾到訪戰場,據其所述,他為勝者所劫

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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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Charles 1817,第59頁.
  2. ^ 2.0 2.1 Charles 1817,第51–52頁.
  3. ^ Riding 2016,第55–56頁.
  4. ^ Riding 2016,第98–99頁.
  5. ^ Royle 2016,第17–18頁.
  6. ^ Royle 2016,第20頁.
  7. ^ Duffy 2003,第198頁.
  8. ^ Tomasson & Buist 1978,第42頁.
  9. ^ Smiles 1859,第67頁.
  10. ^ The London Gazette (PDF) (8585). 1746-11-04 [2019-02-15]. (原始内容存档 (PDF)于2023-04-20). 
  11. ^ Corsar 1941,第93–94頁.
  12. ^ Hill, David. Turner and Scotland #2: Loch Lomond from Colonel Lascelles' monument, 1801. Sublime Sites. 2018-05-12 [2019-02-06]. 
  13. ^ Preston 1995,第94頁.
  14. ^ 14.0 14.1 Tomasson & Buist 1978,第60頁.
  15. ^ Tomasson & Buist 1978,第52頁.
  16. ^ Tomasson & Buist 1978,第62–63頁.
  17. ^ Tomasson & Buist 1978,第66–67頁.
  18. ^ Anand 1960,第17頁.
  19. ^ Duffy 2003,第14頁.
  20. ^ Lord Elcho 1907,第303頁.
  21. ^ Blaikie 1916,第434頁.
  22. ^ Reid 1996,第9頁.
  23. ^ Riding 2016,第195頁.
  24. ^ Royle 2016,第30頁.
  25. ^ Lord Elcho 1907,第256頁.
  26. ^ Riding 2016,第199–201頁.
  27. ^ Pittock 1998,第115頁.
  28. ^ Riding 2016,第304–305頁.
  29. ^ Prestonpans, Battle Of Prestonpans Monument. CANMORE. [2025-04-24] (英语). 
  30. ^ Inventory battlefields. Historic Scotland. [2012-04-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2-01-15). 
  31. ^ Campsie, Alison. New battlefield centre to mark Jacobite victory at Prestonpans. The Scotsman. 2019-04-24 [2019-09-2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9-12-28). 
  32. ^ Cook, Faith. The surprising story of Colonel James Gardiner (1688–1745). The Evangelical Times. December 2015 [2019-03-07].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10-30). 
  33. ^ Sroka 1980,第139–162頁.
  34. ^ James Gardiner. [2025-05-06]. (原始内容存档于2008-05-17). 
  35. ^ Cadell 1898,第269]頁.
  36. ^ Johnny Cope – Highland Bagpipes traditional tunes' stories by Stephane Beguinot. [2025-05-06].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5-01-13). 
  37. ^ Anand 1960,第18頁.
  38. ^ Prestonpans. IMDB. [2021-11-0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5-01-17).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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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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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7′18″N 02°57′35″W / 55.95500°N 2.95972°W / 55.95500; -2.95972